当时,农民军在卢象升强弩的劲射下,很快就黑压压地躺下了近千具尸体。
农民军最初的攻势是狂风怒号的。慢慢地,跑在最前面的新兵蛋子们害怕了。义军的大队人马伊始畏缩地往后退。
这农民军的群殴战法,最讲究的就是一鼓作气。气竭之下,这刚刚合股的农民军,立即就大坝溃堤似的水流四散了。
卢象升紧咬住张献忠一股不放。卢象升穷追张献忠至河南的嵩山、九阜山。张献忠实在是跑不动了。卢象升即冷静地下令总兵祖宽的关宁铁骑肆意蹂躏张献忠部。
这就是令官军神情为之一振的“汝西大捷”了。
崇祯九年(1636年)正月,卢象升在安徽凤阳召开了一次中原军事长官的军事会议。会上卢象升制定了自己的剿匪宗旨:“酌缓征之宜以延民命,勤修废之役以奠民居,通山泽之利以济民穷,戢刁告之风以降民害,禁差拘之拢以安民生,广招垦之术以裕民养,恤行户之苦以资民用,严驿递之归以苏民困。”抚战的根本还在于给民众一条活路。
当时,农民军大队趁着卢象升在凤阳一带休整,闯王高迎祥、八大王张献忠重新邀集了闯塌王、摇天动等七路义军,近十万人汹然大势地围攻安徽的滁州。
太仆寺卿李觉斯、知州刘太巩这两个书生,把滁州城守得相当牢靠。高迎祥、张献忠近十万人却拿不下只有区区数千羸弱之兵守着的滁州城。恼羞成怒的高迎祥、张献忠流氓无产者的残酷本性发作了。
谷应泰《明史纪事本末》中讲:“癸丑,贼退,掠邨落山谷妇女数百人,裸而沓淫之。已,尽断其头,孕者则刳其腹,环向堞植其跗而倒埋之,露其下私,血秽淋漓,以厌诸炮,守城兵多掩面不忍视。”
卢象升这一阶段与农民军作战,最大的特点即是奔袭与野战。
大明火枪骑兵卢象升在“雪花片片大如席”的恶劣天气下,领着小将祖宽、罗岱的三千关宁铁骑,五昼夜人不离鞍、马不摘铃驰援滁州。
卢象升与高迎祥、张献忠的农民军猝然撞击于城东五里桥。
祖宽乘骑着一匹毛色纯白的科尔沁蒙古马,陷阵先登。
农民军中的闯塌王、摇天动两人欺卢象升带来的人马不多。就卖弄着身段,双双拍马向前径取卢象升。卢象升那一把劈头盖脸而来的大刀,是何等的沉勇有力。摇天动一格之下,双手发麻,抬举无力,即情知不妙。一瞬间,摇天动那一颗上好的人头即已滚溜溜地掉在了地上。卢象升马势已疲,仍顺势跃上了摇天动咴咴嘶叫的骏马,挥刀更加奋勇地杀戮拦截的敌人。
这一回,高迎祥、张献忠仍然不能抵住卢象升锐利的攻势。农民军的阵势,像一阵狂风骤雨过后的山体滑坡,一整个营队接着一整个营队地坍塌了。
滁州城内的官兵也乘势掩杀而出。
农民军损失惨重。史册上说:“横尸枕藉,填沟委堑,滁水为不流。”
高迎祥、张献忠、李自成、闯塌天等一班农民军魁首,在河南被卢象升修理到心惊肉跳。后来,便从郧阳悄悄地渡过了汉水,并由此融入了郧阳至陕西一带的深窈幽僻的寥绝大山中。
当时,有一个叫张缙彦的户部主事(这个人后来十分荣幸地做了大明朝的最后一任兵部尚书。后来,又相继投靠了李自成与满族人,是一个典型的变色龙),谈到过农民军的活动特点。他认为:“贼之得势在流,而贼之失势在止;贼之长技在分,而贼之穷技在合;贼之乘时在夏秋,而贼之失时在冬春;贼之得计在以塘马战而老营避,在以火光近而真营远,贼之失计在行营不知备,截杀不相救。”
高迎祥部在汉中的丛山中大约潜伏了三个月。他的部下纷纷闹情绪了:高哥,这样长期清汤寡水地待在山沟沟中,与官兵躲猫猫可不是一个好法子,弟兄们耐不了这种苦日子,开小差的不少,再这样下去,还闹他娘个鸟的事哩。
高迎祥迫于部下们吵吵嚷嚷的压力,终于复出临潼、汉中一带打家劫舍。
洪承畴、孙传庭在暗中等待这个机会很久了。
周县至黑水峪,骁雄高迎祥在这里被祖宽一战成擒崇祯九年(1636年)七月,闯王高迎祥于盩厔县(今陕西周至县)的马朝地方,掉进了洪承畴、孙传庭精心设计过的伏击圈中。
祖宽奉命驰援。洪承畴在发出进攻令之前,拊着祖宽的背部讲:“首贼闯王骁雄,屡被辽兵杀败,由湖广越汉中焚掠,秦中必须汝等秉力合剿,方可荡平。”
高迎祥在孙传庭、祖宽的夹击之下,大败亏输,一溃百里。 (责任编辑:陈冬梅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