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市记忆系列报道之十七

城市与故乡何处是心灵归宿

　　小南来自甘肃省榆中县一个偏远的村庄。世代躬耕于田间，靠天吃饭，祖上几代没什么技能，只有吃苦耐劳和隐忍的意志。虽然贫困，但小南自幼娇生惯养，任性叛逆。2002年，从学校毕业后踏入了社会。

　　初到城市只能与书为伴

　　“怎么说呢，反正挺难的。”虽然家乡离兰州很近，可我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城市，甚至连客人都算不上。小南说，他刚来兰州时，在一家私企打工，那时他对这座城市非常好奇，也很羡慕城里人的生活，但那些美丽属于别人。他没有钱，在兰州也没什么亲戚朋友。他最盼望的就是下班，因为下班后可以好好地睡觉，可以安心看看书。他很喜欢读书，进城打工后，他最好的朋友就是书和那些地摊书贩。当然，除了看书，排遣孤独和打发时间的还有看电影，和老乡聊天。
　　一天，老乡带着女友刺激了他。老乡告诉他，与女友一起打工的女孩很多，可以给他介绍。

　　省吃俭用成家买房

　　后来，在一个下午，他去老乡上班的地方转悠，发现了一个优秀的女孩，也许是缘分，两人一见钟情，很快结婚。小南说，让他最感动的是，妻子从来没有向他提过任何要求，因此，他感到责任重大。由于妻子家在县城，条件比他家好，当时除了岳母，妻子家里人都不同意。于是，他暗下决心，要加倍努力。
　　结婚后，夫妻二人到城里打工，由于经济原因，没敢要孩子，原本准备凑足了钱在老家盖房生孩子。可是，后来他发现村上的同龄人都往外跑，钱也挣得很多。这深深刺激了要强的小南，他决定要靠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，绝对不能服输。于是，他有了自己的三年计划，要赶在25岁前买房，成为这个城市的一员。可是，不断上窜的房价却让他感到发愁。可怜的工资和房价无法齐头并进，没钱咋办？于是他一边省吃俭用，一边向亲友筹措，终于，在24岁那年，在九州开发区购买了一套90多平米的商品房。
　　后来，由于在兰州无人照顾，加上经济拮据，妻子回老家生了孩子。

　　事业起步人更孤单了

　　小南靠自己努力，成为一家电子产品公司主管。可是，有了老婆孩子，有了楼房，他却越来越觉得孤单了。看到别人买了楼房后，都要邀请亲朋、好友暖房，名为暖房，实为收礼。他也参加过无数这样的场合。可是，他没有这样做，觉得自己的亲戚都在乡下，比他还要穷困。而城里的那些老熟人虽然有事也请他帮忙，可是，他有事了人家能来吗？毕竟他的身份永远是农村人。
　　实际上，尴尬的事不止这些，越来越多的老乡进城了。对于小南来说，压力更大，甚至会让他彻夜难眠。这些老乡，以为他在城里发展多年，也有自己的房子了，应该有不少人际关系了。可是，老乡哪里知道，融入这个城市有多难。每天下班，生在城市长在城市的同事们都会去亲戚家或与亲朋好友聚会，可他自己就老哥们一个。
　　“我不认识他们，跟他们出去，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！再说了，咱消费不起才是真的……”于是，他的圈子越来越窄。于是，他开始怀念故乡。可是，故乡在哪里？每当他回老家的时候，发现那小时候玩过的、越发荒凉的村庄，才能让他回归亲切和平静，那些坍塌荒芜的宅院里，早已没有了缕缕炊烟的温馨和飘荡的欢声笑语。乡亲们都异地搬迁或进城，即便没有钱的老乡，也宁愿进城租房。农村已经不属于农村人了，可城市同样离得遥远。
　　“其实，当一个城里人，有房、有工作不是唯一的。尤其逢年过节或遇到事情，你就更能感觉到差距，这种差距虽然是隐形的，可是非常致命的。”小南深有感触。

　　生活在城市却很难融入

　　不要说娶儿嫁女的大事了，就是换个暖气片，同事都有亲戚关心帮忙，可他除了花钱请人，别无他法。因为自己不懂得，也没时间发展人际网，就觉得更无助、无奈。让小南尴尬的是，这几年，随着社交范围的宽广，一个新的尴尬出现了。“就是逢年过节难受，朋友们大多都是城里人，条件很好，平时也给自己帮忙，不去觉得不好，去又觉得很尴尬。”小南说，“我一个土老包，带什么礼品是其次，到别人家，尤其觉得别扭，他们的亲戚、家人我都不认识，加上我一个农村人，没有共同语言，让人很难受……” (责任编辑：鑫报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