负责分配200多亿灾难赔偿款
65岁的美国律师范伯格是个小个子,虽然其貌不扬,但现在却是“美国民众最信任的人”。范伯格名扬美国,在于他总在天灾人祸发生后出场,管理并分配大笔赔偿款。2001年“9·11”恐怖袭击后,他受命代表美国财政部,向事件中的受害人发放70亿美元的赔偿款。今年4月20日,墨西哥湾发生石油泄漏事件,肇事的英国石油公司(BP)拿出200亿美元赔款,来安抚遭受环境灾难的美国民众。这一次,美国总统奥巴马又选择了范伯格,让他担任“石油事故赔偿基金”负责人。
美国政府为什么一再找上范伯格呢?在美国,大的天灾人祸后,政府对民众的赔偿必不可少。而这个工作,多由政府与民间机构合作进行,一来民间机构比较有效率,二来便于监督政府行为。之所以选择范伯格,主要在于当了一辈子律师的他,既知道如何与民众打交道,又知道如何维护美国政府的声誉和利益。
范伯格出生在美国马萨诸塞州的一个小镇,父亲是轮胎公司的推销员,母亲是一名出纳。1970年,他从纽约大学法学院毕业。之后,当过一位联邦参议员的办公室主任,还做过检察官,但最终,他创办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,当起了律师。因此,对范伯格来说,律师是他的本职,为政府“管钱”,只能算是一项“业余工作”。
工作中,范伯格有“妥协大师”的称号。1984年,纽约联邦法院的一位法官请他帮助调停一起索赔案。当时,一批越战退伍的美国老兵认定,美军在越战中使用了一种名叫“橙剂”的化学药品,目的是使树叶脱落,以打击藏身其间的越共游击队。但“橙剂”毒性很强,在打击游击队的同时,也给当时在战场上作战的他们带来了伤害,有关化学公司必须给予赔偿。
当时,这个案子已经纠缠了8年,毫无进展。范伯格接手后第一天,就找到相关的7家化学公司,问:“你们愿意出多少?”公司负责人说:“2.5万美元。”他又找到退伍军人代表,问:“你们想要多少?”他们说:“12亿美元”。大家都觉得差距太大,肯定谈不拢。但6个星期后,问题解决了:化学公司向退伍老兵们赔偿了1.8亿美元。范伯格至今从未透露是如何说服双方的,他只是说:“这就像下棋一样,必须一步一步来。差距实际就是谈判空间。”
范伯格出色的谈判技巧,让美国政府在“9·11”事件后找到了他。“9·11”事件发生后11天,美国就建立了赔偿基金。作为美国政府的直接代表,范伯格出现在受害人面前时,人们往往对他充满敌意。范伯格却对他们说:“这些钱不是封口费,你们可以不接受,但我的建议是,这些钱不必交税,如果你接受这笔慷慨的赔偿,不失为一个明智的做法。”最终,97%的受害人接受了赔偿方案。
事实上,灾难后“给钱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范伯格记得,当时有一名男子拿了一盘录音带来找他:“范伯格先生,我想放一段录音给你听。那是我妻子被大火困在世贸大楼第103层的时候,打电话跟我说永别。”这段录音让范伯格记住了,“理解别人的痛苦”有多么重要。
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问题,也是范伯格能把事情办好的“秘密”。国际金融危机发生后,范伯格曾被任命为美国财政部的“薪酬委员会”负责人,负责限制那些银行高管的薪水,外界称他“薪酬沙皇”。大权在握,范伯格并没有对高管们咆哮“你们这群贪婪的家伙”,而是建议他们,不要总盯住现金收入,可以多关注长期的股票回报。
如今,范伯格手头又掌握了200亿美元的赔偿款,这笔钱怎么用,美国民众都在看着他。不过,正如一份报纸评价的:“范伯格不仅有着法律授予的权力,更有着道德权威。而后者是他通过公平处理一系列危机而赢得的,是无价的财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