咖啡疯子

时间:2014-05-05 08:30来源:北京晚报 作者:潇潇猫 点击: 载入中...

咖啡

 

  二十世纪初,即使在欧洲,咖啡馆也还是清一色男人的天下。当时的一位维也纳心理学家,把女人分为“正派”和“可疑”两大类,“可疑”是指那些女演员、艺术家,拥有反叛思想、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女学生,我行我素的职业女性,当“正派”的女人一如既往地待在私人沙龙或者厨房里的时候,“可疑”的女人们已经闯入男人的领地开始瓜分他们的咖啡桌子。到了二十世纪末,泡咖啡馆的主流女性依旧是这些人,只不过人们不再视他们为“可疑”,而称她们前卫和独立。


  这是十几年前,我在一本台湾版的《咖啡地图》中看到的。这本书的作者是从内地去奥地利定居的摄影师兼自由记者张耀,里面是他对60家欧洲最精彩的咖啡馆寻踪,那句着名的“我不在咖啡馆,就在去咖啡馆的路上”,就是经由他的书传递给中国的咖啡疯子们的。送我书的是当时住在台湾的大学好友海燕,她在扉页上写着:送给我认识的唯一的“咖啡疯子”


  那个时候我还算不上咖啡疯子,不过就是在家每天喝咖啡,出门爱泡咖啡馆而已,我的自我评价是介“可疑”和“正派”之间,沾点前卫和独立,因此把进厨房和泡咖啡馆看得同等重要,也因此,我家的厨房里时常飘着咖啡的香气,我人坐在咖啡馆虚幻的时候,头发上备不住有家中饭菜的味道。


  如今,我“可疑”的比例明显小于了“正派”,却成了不折不扣的咖啡瘾君子。我每天至少要喝六杯左右的咖啡,除了上午喝下午喝,还时常在夜半三更来上一杯,而且只喝不加奶和糖的黑咖啡,最爱Espresso浓缩咖啡。


  回想起来,真正意识到自己中了咖啡的毒,应该是在十年前的一个冬天。那天喝过早起的第一杯咖啡出门办事,午饭过后,满脑子盘旋着一杯热咖啡,于是决定去客户公司前先来上一杯。急匆匆喜滋滋地奔到一家商场一层的拐角,发现那里成了空场,熟悉的咖啡桌椅全都不见了,心一沉,赶忙抓住保安询问,说搬走了,搬到哪里以及附近有没有别的咖啡馆,全然不知。冲出商场问了一连串的行人,又跑到十字路口的中间询问交警,他说应该是搬到一里地外新开张的那家商场了。我撒腿又跑,十分钟后冲进商场,迎头看到一张告示,说咖啡馆正在装修,十五天后开张敬请期待。我呆立了半晌,空洞的脑子里居然浮现出不远处的一家宾馆,于是没头再跑,过了马路进入宾馆大堂,终于落座,怀着满心的喜悦,等待那杯咖啡。数分钟后,服务员空着手走过来,低声告诉我说,非常抱歉咖啡机突然出现障碍,在维修师傅到来之前暂时做不了咖啡,是否改选别的饮料。我带着哭腔问,你们只有一台咖啡机吗?你们就真的一杯也做不了吗?


  记得那天我走出宾馆大门时,站在寒风中的路口满脸是泪,斑马线一眼望不到头,渴望咖啡的胃里装满了伤心、失望和委屈,一句歌词不知从哪儿飘了出来:就这样被你征服,喝下你藏好的毒。


  即便中毒如此之深,我依然不认为自己称得上咖啡疯子,至多是个疯喝咖啡的人。真正的咖啡疯子,除了爱咖啡,打算一生一世跟咖啡纠缠不休之外,还要懂咖啡,就是说,要有相当的技术含量。


  说起来我崇拜的咖啡疯子有二个,一个是开“红咖啡”的小两口老赵和泡泡文,我一直把他们两人当成年轻一代北京孩子的骄傲。泡泡文说,我的手粗糙得自己都不愿意看,白天从来不敢抹擦手油,因为我不想让咖啡杯上有咖啡之外的味道。最近他们又新开了一个叫“意伽多”的咖啡馆,制作纯粹的手冲咖啡,他们说,我们永远记得开店的初衷,简单、纯粹。他们的店里没有wifi,因为他们希望这里只有咖啡香,还有用语言交流的声音。


  另一个是“手工咖啡芦田家”的中岛英南先生,他自己烘焙的咖啡豆,曾经让我一口喝出了眼泪,连续喝了两杯之后,我发微信给送咖啡的好友徐祁:你给我的是咖啡还是毒品?它们给了我那么奇妙的感受,仿佛在堕入深渊的那一刻,又还魂回来。喝咖啡像恋爱一样,得撞上那个味道,谢谢你的赠予,否则此生我将与它们错过。


  徐祁说,中岛的妻子把我的话转达给咖啡疯子丈夫之后,他抱着妻子哭了。

(责任编辑:陈冬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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