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天祝铜牦牛承载着一个惊天的秘密系列之四）

　　

　　

　　■郝厚璋

　　

　　前面已经论定，这件铜牦牛是隋唐宫廷制造。纵线上看，这件铜牦牛脱不开隋朝、唐朝这个范围。横线上看，与隋朝、唐朝对应的青藏高原王国只有吐谷浑、吐蕃。那么它是怎么流入的呢？先看资料。

　　

　　资料1：开皇年间（581—600年），吐谷浑数次进扰隋的边境。不久，可汗吕夸杀太子，立少子诃，“诃复惧其父诛之”，图谋率领部落15000人户内迁，但遭到隋朝拒绝。名王拓跋木弥率千余家要求归化，也未被接纳。

　　

　　资料2：开皇年间（581—600年），吐谷浑数次进扰隋的边境。开皇十六年（596年），吐谷浑可汗世伏遣使到隋和亲，隋文帝将光化公主嫁给吐谷浑可汗世伏。597年，世伏在吐谷浑内乱中被杀，其弟伏允继位。按吐谷浑习俗，光化公主再嫁世伏弟伏允。

　　

　　资料3：大业五年（609年），隋军击败吐谷浑，灭其国。可汗伏允逃入分布在今青海东部的党项部。跟从慕容顺“来降者十万余口，六畜三十余万”。隋末，天下大乱，吐谷浑可汗伏允乘乱收复故地，进攻河西。

　　

　　资料4：唐初，与唐朝时和时战。贞观九年（635年），李靖率唐军深入吐谷浑境内作战，击败之，不久立诺曷钵为可汗。此后，吐谷浑采取亲唐的政策，唐亦将弘化公主嫁与诺曷钵，双方相安无事。

　　

　　资料5:贞观十四年（640年），唐太宗李世民嫁弘化公主嫁与吐谷浑可汗诺曷钵。龙朔三年（663年）,吐蕃占据伏俟城诺曷钵“与公主引数千帐走凉州”,吐谷浑亡国。

　　

　　查，隋朝、唐朝嫁吐谷浑的公主5位，嫁吐蕃的公主2位：

　　

　　开皇十六年（596年），隋文帝杨坚嫁光化公主与吐谷浑可汗世伏。

　　

　　贞观十四年（640年），唐太宗李世民嫁弘化公主嫁与吐谷浑可汗诺曷钵。

 

　　

　　永徽三年(652)，唐高宗李治应吐谷浑王诺曷钵及弘化公主请婚，许金明县主与诺曷钵次子梁汉王闼卢摸末为妻。

　　

　　麟德元年(664)，唐高宗李治嫁金城县主与诺曷钵长子苏度摸末。

　　

　　另，据凉州出土的吐谷浑王室墓志，武则天嫁大唐武氏（702-735年）与吐谷浑王室。

　　

　　贞观十五年（641年），唐太宗李世民嫁文成公主嫁与吐蕃王松赞干布。

　　

　　景龙四年（710年），唐中宗李显嫁金城公主与吐蕃赞普赤德祖赞。

　　

　　因为吐谷浑王国早于吐蕃王国300年，是吐蕃王国灭了吐谷浑王国。如果直线式思维将目标直接锁定在吐谷浑王国，是不全面的，故此把两个王国的可能性一并考虑。

　　

　　无论古今，嫁妆是嫁女礼仪中必不可少的一个要件。皇家嫁女的嫁妆当然绝非臣民可比。关系两国邦交的国家婚娶嫁妆更是国家级别的嫁妆，这是毫无疑问的。如铜牦牛这样的宫廷制造祭祀礼器，是不是作为这7位下嫁公主的嫁妆带入两个王国的呢？大有可能。

　　

　　是隋朝光化公主吗？不是。

　　

　　理由如下：（1）我们不妨注意一下，铜牦牛的肚皮、尾巴、眼眶有表示毛须的线条，但这些线条的排列非常整齐，可以说整齐到了呆板的程度。这种整齐是秦汉以来的青铜器的遗风，与两宋以后的风格大不相同。这也是我们断定这件铜牦牛不是两宋以后铸造的其中一个支撑证据。若以存世的青铜器为证，从大的风格方面比照，隋朝的青铜器在气度、饱满程度方面明显逊于唐朝。再从雕饰的繁简、细部的打磨、器面的气泡、用料的变化等方面考察，隋朝的青铜器作品与这件铜牦牛作品完全就是两码事。（2）把光化公主下嫁出去的是隋文帝杨坚。杨坚何许人也？一位以节俭垂名的皇帝。《资治通鉴》：“其自奉养，务为俭素，乘舆御物，故弊者随宜补用。自非享宴，所食不过一肉，后宫皆服浣濯之衣。”隋文帝不仅自己抠门，而且还非常讨厌奢侈浪费，这样一位吝啬鬼皇帝下嫁个公主他能慷慨到哪里去？（3）光化公主是因“吐谷浑数次进扰隋的边境”，“吐谷浑可汗世伏遣使到隋和亲”，隋文帝在不堪其扰的情况下才成全两国之好的，怎么肯舍奢靡打造如此巨器去厚嫁一个公主？即使他舍得铸造，又怎么肯做打磨到尽细尽微这样的奢靡之事？

　　

　　是文成公主或金城公主吗？不可能。

　　

　　其理由前面已经论及，恕不赘述。即或是金城公主的嫁妆，必当宝藏在拉萨，至少会供奉于四大寺院，藏族人也绝无任其长期遗落不追回的可能。

　　

　　是嫁吐谷浑的4位唐朝公主吗？可能性较大。那么，哪一位的可能性最大？

　　

　　贞观十四年（640年），弘化公主下嫁吐谷浑可汗诺曷钵。

　　

　　永徽三年(652)，金明县主许婚诺曷钵次子梁汉王闼卢摸末。

　　

　　麟德元年(664)，金城县主下嫁诺曷钵长子苏度摸末。

　　

　　大唐嫁武氏（702-735年）

　　

 

　　试问，“可汗诺曷钵”、“诺曷钵长子苏度摸末”、“诺曷钵次子梁汉王闼卢摸末”、“吐谷浑王室”四人中，可汗大还是可汗的儿子或王室大？

　　

　　“弘化公主”、“金明县主”、“金城县主”、“大唐嫁武氏”四人中，公主大还是县主大？

　　

　　虽然四女之嫁都属于国家婚姻，但没有县主之礼、可汗之子之礼大于公主之礼、可汗之礼的道理。何况，诺曷钵长子苏度摸末、次子闼卢摸末当时的身份还不是可汗，他们与大唐的这番政治婚姻还是弘化公主一力促成的。而弘化公主是唐太宗的大长公主，也就是唐太宗的父亲辈的人物，断无可汗之礼低于可汗之子、大长公主之礼低于后辈县主的礼仪。即便是游牧民族不讲究，作为崇尚礼仪的大唐皇家能不计较吗？处于吐谷浑末世的大唐武氏，更不可同论。

　　

　　

作者简介：
 

郝厚璋，生于凉州，学于兰州，居于福州。文学作品发表于《中华时报》《读者》及新华网、广播电台等刊物媒体。经济社会研究成果发表于《新华文摘》《人民文摘》《国内动态清样》《经济日报》《经济参考报》等刊物。

　　

　　作者微博：吐谷浑风采